等风也等你

伤花洒涧(一部未完成的小说←_←)

墨殇 31 ℃ 0 条

伤花洒涧(一部未完成的小说←_←)

  如题,心里想着始终还是在自己没有电脑只有手机惨不忍睹的情况下付出近两个月的敲头挖脑才慢慢创造出的生命不但拥有着近一年没有继续被我鼓捣的悲哀人生而且还被我在榕树发了一次之后就深深雪藏起来的可怜命运。想了一下,干脆再发到这儿,也不知道自己会不会继续写下去……

  【卷一 陌生的熟人】

  【1】
  不知道几万米上的天空风的速度有多快,还在天边的乌云顷刻就涌到了头顶,像是一群乌鸦呼啸而来,轰鸣着一场雷雨即将到来。苏铭皱了皱眉,他不喜欢雨天,特别看情况还是这么大的雨,起身关上窗子,继续看着手里的课本。
  哗哗哗地像是有一大块雾蒙蒙的布遮住了世界,这场雨,大的无法想象。
  这场雨,一连下了五天,而五天后,就开学了。
  “我今天高三了!”第一堂课是班会,苏铭站在讲台上,看着底下几十双眼睛,闪烁着几乎都是黯淡,担忧紧张。本该是充满激情的宣言被苏铭读的像是赶赴刑场的死囚那样悲壮。班导皱着眉头说:“苏铭怎么回事,语气激昂点,再来一遍。”
  “我高三了!”这次班上的同学感觉苏铭好像变成葬礼上的司仪,念着悼文。班导脸色很难看,挥了挥手示意苏铭可以下去了,苏铭放下演讲稿,走到最后一排靠窗的位置坐下。
  班导在台上念着演讲稿,声音是不是激昂慷慨顿挫有力苏铭不知道,他一直看着窗外,天空像是用油墨画上去的淡蓝,夏季的风从窗口涌进来撩动着刘海,操场的绿茵场上有着几道飞奔的身影追逐着滚动的足球。就好像一直在追逐着那个足球,谁都想带着球一路顺利的将它抽进球门,但是总觉得那个足球好像总和你的脚无缘。

  【2】
  似乎永远也带不了那个在面前挑逗翻滚的球。
  苏铭在大家的眼里是一个品学兼优谈吐文雅的乖孩子,总是喜欢白色的衣服,放学时塞着耳机推着自行车的他像是黑黑的舞台上只有他拥有着刺眼的聚灯光。“你不用等我了,老师找我有事,晚点回去。”一条简讯发来,苏铭扯下耳机,将目光从英语课本上移开来望了望坐在走廊窗边位置的夏清扬,便将书本塞进背包挎在肩上走出教室。
  遥远的天边金黄色的,和路边一男一女中间牵着的小孩脸上的笑容是一个颜色,温暖幸福的金黄。
  骑着车穿过几条马路,又穿过几条小巷来到了一栋老房,门口有几个大婶在侃天说地的,隔着老远就能听到她们的哄笑声。
  “阿苏,你妈等着你吃饭嘞。”苏铭淡淡的哦了一声推着自行车走过。
  “你们说那姓左的死女人怎么那么好命,儿子次次考试第一,男人也不跑。”听到背后隐隐的话,苏铭握着车把的手突兀冒出了几条青筋,好像用了很大的劲一样。
  白鼠被关在圆圆的笼里,不停的跑,拼命的跑以为能够跑出这个笼子,但是就算累的只剩一口气筋疲力尽之后也跑不出,眼前的依然是那个笼子,反复的在眼前经过的笼子。
  苏铭感觉自己就像白鼠,被关在一只无形大手创造的笼子里,日出日落反反复复看着眼前的家。
  住的地方是方方的围楼,一共三层,四方都是住户,中间是一个大大的空地,一旁有三个压水井,三十多户人家洗菜洗衣服都在那里,黄昏的光线似乎从哪个角度也照不进这个天井,从门外走进好像天一瞬间就黑了下来,漆黑的过道只有三米来长,过道那边是昏暗的世界,与身后尚且的光亮形成极鲜明的对比,前进一步就是漆黑不见底的悬崖,站在狰狞的崖边似的。转角放好自行车,苏铭上了楼,于是又踏上了崖边。
  站在三楼,黄昏的金光撒在身上,似涂染料一点一点从头上开始抹,慢慢抹到脚上,整个人看起来像是少林寺里的铜人。哪条楼道都挂满了衣服,人走在下面感觉头顶倒挂着一只只蝙蝠,让人在想若是在这里动静稍大一些会不会惊醒这些一只只像盯着美食的黑暗生物。
  房东不知道到底如何想的,楼房也不修缮一下,起码弄得漂亮有灯光一些会有更多人来租吗?苏铭从三楼望去,自嘲笑笑,不修缮租客也满了,而且似乎还供不应求。
  插进钥匙,一转,铁门发出似乎不堪重负带着岁月的吱嘎声颤抖着打开,一股异味扑来,屋里一片漆黑,关上门苏铭按开灯,快步走到客厅沙发,给沙发上的女人翻了一个身,一大股排泄的臭味像火药味随着炸药爆炸一样瞬间充斥整个房间。苏铭快步走到厕所拿起便盆带着手套一点一点将排泄物从女人臀处裤子上抹到盆子里,然后将垫着的塑料胶纸丢进盆子里。整个过程熟练地好像做过许多次,苏铭除了微微皱了下眉头就再看不出任何表情。
  六点到家一直忙到七点,帮女人洗净了身子洗了衣服并在房子喷了清新剂之后苏铭才呼了一口气坐在沙发上。苏铭用袖子擦了擦额上不知道什么时候沁出的细汗看着躺在沙发上安静的女人,非常有频率地眨眼,七秒眨一次。“妈,你这一躺就躺了八年。”低语着像自语又像说给女人听,属于自己的金黄,近在咫尺却让人感觉那么遥不可及。
  风扇的扇叶在一边呼呼的转着,不停的转,像是一个旋转的黑洞将男孩沉静的目光吸扯进去,他给躺着的母亲喂了一杯水便去做饭了。
  时间在静静的写字声在沙发上女人均匀的呼吸声在扇叶的呼呼声悄悄到了八点半,铁门再次发出不堪重负的悲鸣,一个身材高大的男子挤进门来。
  “回来了。”在儿子的陈述句中男子唔了一声换下脏兮兮的衣服走进厕所。听着锅里热菜的水烧开的咕咕声,苏铭脑子却想着一道数学题的解题方法。
  “今天你妈排便了?”
  “嗯,还有爸你在吃饭的时候其实可以不用说这些的。”苏铭低着头写字头也不抬建议道。
  “这是学费生活费,不够的话和我说。”
  “嗯。”抬起头,父亲坚毅轮廓分明的脸庞映入眼里,皮肤因为长期在工地干活的缘故晒得如巧克力般的暗黄,略显沧桑的手正将一沓红色钞票推向桌子中间。苏铭将那沓不是很厚的却是父亲辛劳的心血拿起放在旁边,100元的鲜红像是在苏铭面前泼了一盆血液般,从头淋到脚,一种叫心酸的情绪如同一群迁徙的蚂蚁从脚开始爬,一直爬到心脏,然后蚂蚁们的头头发现这里好像是个筑巢的好地方,开始肆虐的占领。
  “辛苦了,让你受这种罪。”
  “没有,妈妈才辛苦,我回房写了。”低下头,将书本和钱裹到一块便回到房间,看着男孩的背影,他轻轻地叹息。
  在门关上那一刹,苏铭的眼睛终于藏匿不住那些盘旋在里边调皮的泪,任由它们顺着脸颊呼啸落下,落在那怀里的书本和钱上,发出啪啪的声音。平静的擦了擦眼,苏铭走到书桌,将台灯拧开,桌子边有张照片,是一次春游的全班合影,苏铭静静地凝望了几分钟,便继续着属于高三的作业。
  一边的风扇呼呼的转着,时不时把旁边的书本吹动一页一页,却依然吹不翻哪怕一页。窗外虫子此起彼伏的叫声被扇叶狠狠搅碎,再和着沙沙的书写声一起揉进心底。

  【3】
  有人说做梦的时候眼球会乱动。那么沙发上的母亲闭着眼睡觉的时候乱动的眼球又是代表着什么?在梦里你看见了什么?在你的梦里那个陪伴你的男人是不是还是那么俊郎?那个小孩是不是还停留在十岁的光景?你知不道那个小孩已经整整十八岁了,那个男人也陷入了一种叫岁月的漩涡了,这些你知道吗?你能不能把你的梦讲给我听......

  【4】
  炎热像将军又重整旗鼓地带着一群小兵嚣张的向这城市发起擂鼓轰轰的进攻,雨后的湿凉兵败如山倒,天气再次变的很热。
  骑出曲曲折折盘根错节的居民区,苏铭一眼便看到站在马路对面一颗香樟树下的夏清扬,女孩静静地看着这条胡同,零星的阳光像甩出画笔的油墨一样撒在身上,斜刘海被清晨的风不时拨动着,像贝多芬弹琴的手般在刘海上弹出一曲曲乐章。据她说,自己这个名字是爸妈取的,出自“有美一人,清扬婉兮。”苏铭撇了撇嘴,大把人叫清扬,你这还盗用了某洗发水品牌的名字。
  很多时候很多事很多习惯没什么原因,也许在你做了第一次,便有了第二次,慢慢地不知道什么时候就变成的习惯。苏铭记得入学第一次放学时,在单车棚看到了同班的夏清扬,本着同学一场抬头不见低头见便打了个招呼。然后等红绿灯时发现后面的夏清扬,诧异地问了声好,之后两人边进行没营养的话题边骑到旧城区的十字路口,看到夏清扬有和自己分道扬镳的迹象,苏铭鬼使神差的说了句:“我快到家了,明天上学一起呗。”
  说完苏铭就不知所措了,只好停下一只脚撑在地上等待事态的发展。
  夏清扬抬头看了看,好像看到了离这不远的家,回过头说:“可以阿。”便摆过车头骑远了。
  苏铭摸了摸鼻子,这才发现自己的心跳得很厉害。第二天苏铭走出围楼的大门才想起昨天自己的无心之邀,心跳再次激昂起来。待走出胡同果然看到仅仅认识一天的同学时,苏铭感觉脸烫烫的,围绕自己的是不知道该说什么的尴尬。
  这次也和那次一样,一路无话。
  走进教室,苏铭的出现就像演唱会出场的明星一样吸引了观众的目光。
  夏清扬看着走在自己前面两米的苏铭,一身的白体恤就像有魔力般的吸引了班上大部分同学的目光,如同凝聚了整个教室的光亮,这光亮,有些刺眼。空气中飘着一些细小的尘埃,这些本是很难看到的,但是在这背影后,夏清扬突然好像看到有几团这样大大的尘埃浮在眼前,伸手一摸,摸到的却是有些湿润的眼眶。她随之走进教室,挡住了部分阳光从门口照进教室的亮,那些目光从白色背影移到这个女孩身上。
  夏清扬清晰的看到同学的眼睛在自己身上凝聚不到一秒的时间,就低下头了,好像在无形的说,阿,是她啊。而之前说的,阿,是他啊!
  阿,是她啊。
  阿,是他啊!

  【5】
  传说中有那么一种鸟儿,一生只唱一次,那歌声比任何生灵的歌声都优美动听。
  人的一生也许只有那么一次彻底绽放的机会,但绽放的光芒却会让所有人感觉非常刺眼。
  如果有机会就尽力去绽放属于自己的光芒。
  也许,你根本就没机会去绽放,没机会去追逐那翻滚的足球,这比追逐不到还要可悲。

  【6】
  体育课,操场上的同学似乎都是忙碌的,足球篮球乒乓球羽毛球,跑步跳远体能训练,看台上也是三五成群四五结对的聊天。
  夏清扬坐在看台上,孤零零的她看起来有些像异类般,手里拿着瓶矿泉水看着远处篮球场上的苏铭,白色的身影那么明显,一边站着群女生不知是在看球还是看人。
  “清扬,高三了,你也知道同学都需要一个更加好的念书氛围。”班导喝了口水,发现夏清扬依然低着头,继续说,“老师想尽办法也提升不了你的成绩,所以老师建议你调到9班去,为了班......”
  “老师我明白了,你不用说了,我知道了。”夏清扬抬起头以一种平淡的语气不等面前这位老师说完就转身出了办公室。
  李丹看着这个学生的马尾一甩一甩好像在无声地嘲讽自己,撇了撇嘴低声说,“嘁,也不看看自己什么货色,待在1班你不要脸我还要脸!”说完摸出电话编辑了条短信:“夏清扬她同意调班了。”按下发送,几秒后提示短信发送成功。
  夏清扬想着昨天下午班导的话,突然感觉一大股热气扑来,不知道苏铭什么时候坐在自己的旁边,白色的T恤一半在阳光下,一半陷入阴影,刘海和眉毛眼睛形成一团光也照不亮的漆黑,“好热,你在发什么呆?”
  夏清扬拭了拭有些红的眼睛,将水递出去说:“没什么,给。”
  苏铭没有一点迟疑地接过拧开瓶盖就咕咚咕咚地往嘴里倒,喉结一上一下的,好像奏成了夏日清凉的歌。
  她突然想起泰戈尔的一句话:“离你越近的地方,路途越远。”
  他此刻离我如此之近,却为什么感觉好像好遥远。
  好像我们之间有一条沟壑横亘着。
  我踏不过去,他也迈不过来。
  那句话还有后半句,“最简单的音调,需要最艰苦的练习。”
  只是他们都没注意到,遥远的地方有一双目光看着他们。

  【7】
  最简单的音调,需要最艰苦的练习。
  而最近的人,你却不一定最了解。
  “今天我晚点回去,你就不用等我了。”食堂里,夏清扬忽然说道。
  “哦,好阿。”苏铭看着微微低头的夏清扬,嘴角动了动想说些什么最终还是没说话。
  “吃不吃点红烧肉?”苏铭看着女孩饭盒里的青菜皱着眉头问。
  “不要。”因为嘴里有饭菜,夏清扬的声音感觉瓮声瓮气的。
  “你又不胖,干嘛不吃肉阿?”有点奇怪的语气。
  “贵,吃不起。”
  苏铭闻言,心里本来那股想将自己的红烧肉夹过去的冲动生生被这句话绞灭,好像认识这么久,自己根本不了解面前这个女孩。
  她究竟喜欢什么讨厌什么有什么习惯?
  我好像只知道她喜欢青菜,喜欢喝矿泉水。
  吃完饭洗碗的时候苏铭问:“高三了你想过考什么大学?”
  夏清扬头也不抬的说:“就我这成绩考什么大学。”语气好像不是在说她一样。
  “我把我笔记给你吧,有什么不会的问我。”
  “得了,又不是没试过,老师也想过办法,还不是老样子。”
  苏铭有些无奈,夏清扬的成绩很让人吃惊,还是大吃一惊那种,在高一的时候夏清扬成绩名列前茅,只是高二后就直线下滑,像坐标系里的y轴,只不过箭头朝下。直到班级最后一名,吊末班车尾,她的成绩就像一道复杂的高数题让人费解。
  在肥沃的土地上,长出来的草都那么青翠都饱含着生命力。而贫瘠的地方,长出的草参差不齐,有的缺少水分,有的缺少某些元素,有的被虫啃噬地千疮百孔。
  快乐的词语就那么几个,负面的词语却那么多。
  成功的理由是努力,勇气,而失败的借口却这般多。
  虽然人生下来都是一样的,但家庭却不一样。
  有句话说,幸福的家庭是相同的,不幸的家庭各有各的不同。
  他们有他们的笑容,我有我自己的悲苦。
  她的笑容我似乎都有过。
  可我的笑容好像没在她脸上发现过。
  她心里的悲苦我好像也不曾有。
  喂母亲吃饭时,苏铭突然想起那句话“贵,吃不起。”看着面前的两碟素材一碟红椒肉再加上一碗平菇肉汤,再看看坐在轮椅上的母亲,突然间他有那么一种错觉,自己在夏清扬眼中就像那牵着父母快乐的小男孩。
  “妈......”苏铭有些哽咽。
  女人的脸上很平静,睁开的眼睛里的目光像一池静止的水潭那样深邃,不见一丝波澜。
  高三的课程在一开学就迅猛的像咆哮而来的海浪将整个人淹没。作业之多就连苏铭都有些吃力。写题的时候他就在想这么多作业这么多知识要查漏补缺不知道夏清扬在家里是怎么过的。
  第二天,苏铭没有看到站在那里的夏清扬,来到教室下意识地朝夏清扬那里望去,看到的却是空空的课桌,一本书也没有,配上周围的学生,颇有种人去楼空的意境。
  早自习课上,苏铭给夏清扬发了个简讯,“你在哪里?”五分钟电话自动关闭屏幕,十分钟之后也没再次亮起来。
  这时,前边的学生甲悄悄问:“那边是谁没来啊?”
  学生乙:“那个夏清扬。”
  “夏清扬?哪个啊?”想了想,发出疑问。
  “就是那个成绩倒数第一名拖后腿那个啊,真不知道她怎么学的?亏她还是考进1班的。”
  “噢,那怎么不来了?”
  “听说调到9班去了。”
  “哦,走了也好,拖后腿的家伙。”
  带着心事,苏铭挨到了下课铃响。摸出电话还是没回信,苏铭拨了过去,但是却无人接听。想了想,苏铭起身决定去找夏清扬。
  “苏铭!”刚走过讲台,就听到有人喊自己。回过头左丽丽抱着一堆作业站在自己旁边。
  “什么事?”苏铭问。“李老师叫你早自习下课去办公室一趟。”左丽丽甜甜地笑着。
  左丽丽是留着像动漫一样的弯弯刘海,扎着的两条小辫搭在胸前,号称班花也是班长的她成绩只在苏铭后面,老爸是公安局里的一把手,她的光环比起苏铭一点也不弱。
  八卦的同学甚至传言苏铭和左丽丽是一对。只是这些谣言苍白的一点说服力也没有。
  貌似是......神女有心而襄王无意。

  【8】
  苏铭略微皱着眉头和左丽丽站在办公室。
  “苏铭啊,你成绩最好但是却没有委以要职,老师有时候心里都有些歉疚呢。”李丹看了看站着的两人,微笑着道。
  苏铭笑了笑,说:“没事的李老师,我没事的,您有什么就说吧。”
  “呵呵。”李丹微笑着,“你也知道现在高三了,更是到了大家认真努力学习的时候了,你成绩这么好,不能辱没你这块璞玉,左丽丽是班长,你就当个副班长,平时多照顾下其他同学,把班集体的成绩提上来,你也不要藏着你的学习方法哦~”
  “老师我当然不会藏着捏着,只是这......”
  “哎,左丽丽成绩只比你差一点点,你就屈就一下嘛。”
  “是啊,苏铭,为了班集体,你就贡献点自己的力量吧,大不了你当正的我做副的。”一旁左丽丽也说到,长长的睫毛一颤一颤的。
  “我不是那个意思......好吧,我不确定我能不能做好的。”苏铭苦笑着。
  “那行,苏铭你先回去吧,不要让老师失望。”李丹笑得眼睛都弯了。
  看着苏铭离去,李丹说:“这下行了吧,答应你的都做了,丽丽你记得在你爸面前好好说说。”
  “老师放心吧,那我先回去啦。”左丽丽开心地说。
  “好,你先回去吧。”
  看到一边试卷上写着苏铭,李丹喝光杯里的水,心想,哼,成绩好了不起,什么人,还不是人家左丽丽对你有意思!
  还没走到9班上课铃就响了,苏铭皱着眉头倒回班上。电话还是老样子没收到回信,想了想,午饭的时候见面了再问问吧。
  想摸电话看看有没有信息或者来电却无奈发现早上出门时忘记带手机了。夏清扬呆呆地看着窗外的走廊,心底想的那个人一直到午饭也没有出现,这感觉就像小时候准时的等着的动画片却没播出而是被其他节目霸占了一样失落带着难过。
  也许我和他的距离就这样慢慢会越来越远吧。
  “嗨,清扬!”夏清扬回过神来,发现戴小白正微笑着站在旁边。
  “什么事?”
  小白耸了耸肩,“新转来的同学,为了欢迎你来到文科里最差的班级,请你吃个饭接风洗尘呗。”看着夏清扬,戴小白眨眨眼问:“不会不赏这个脸吧。”
  看着这个男孩,夏清扬有些无奈,从早上班主任介绍了自己之后,这个人就一下课就找自己聊天,还顶着个关心新同学的大帽子让人起一身鸡皮疙瘩。
  夏清扬看了看窗外,心想也许他不会来了,迟疑了下她就答应了这个邀请。

  【9】
  在这个宇宙中,存在着一种力量,叫做引力,是指具有质量的物体之间相互吸引的作用。质量大的星球会吸引质量小的星球,就像地球围绕着太阳,月亮围绕着地球一样。
  宇宙中也存在这种情况,两颗星球因为之间的引力而相互旋转,不碰撞不脱离,叫做双星系统。除非遇到其他东西撞击脱离轨道,它们就会一直这样相互旋转。
  意外总会发生,一天,其中一颗星球被外来的陨石撞得飞离开去。
  夏清扬感觉被撞的很痛,似乎心脏在那一刻剧烈收缩停止了一瞬间,重新跳动时还隐隐地痛,针扎般。
  如同科技镜头一样感觉自己偏离了轨道在飞速后退,四周的一切在飞速远离自己,背后就像有一个望不见边的黑洞张开腥口将自己淹没,那种想喊出来却发现根本喊不出声音的难受。
  隔着熙攘的人头,看着那边的苏铭和班上的左丽丽坐在一起,哦不,是以前班上的。苏铭脸上带着笑容,两人似乎聊到什么开心的事般。
  夏清扬觉得自己的身体在这一刻好像变轻了,轻飘飘的,与苏铭之间存在的引力似乎在慢慢变轻变淡,而且像慢镜头一样细细的能感觉到,正在变轻。
  他不知道我在等他一起吃午饭吗?
  也是,左丽丽什么条件都比我好。
  那我曾经有没有被你放在心上呵护呢?应该有的吧......
  “你看到什么了,眼红红的?”
  安静沉闷的世界像突然响了一个霹雳,一双大手突然横亘在这世界,占据了全部的视觉。回过神来,戴小白正舞着爪子在自己眼前晃。夏清扬摇了摇头,说“没什么,吃饭吧。”说完低着头扒拉起面前的食物。
  小白看着这个心情好像并不大好的女生,说:“哎,高高兴兴的请你吃饭,你要微笑啊!”
  “你要微笑啊!”苏铭看着自己,从口袋摸出一个棒棒糖,嘀咕着,“每天小卖部老板娘看我的眼神都很奇怪的。”
  你要微笑啊!
  在不高兴的时候他也是这样安慰自己的。
  “吃你的饭,废话真多。”夏清扬用筷子狠狠戳了戳一块肥肉,扒在饭盒的角落。
  “哈,你不吃肥肉啊,我最喜欢吃了。”一双筷子在夏清扬呆滞的目光下伸过来,非常准确而稳当的夹起那块依稀还能看见两个小洞的肥肉。也在戴小白满足的神情中,肥肉落入虎口。
  “你......”回过神来,夏清扬哆嗦。
  戴小白嚼了几口,奇怪的问:“我?我怎么了?”
  “你......我吃饱了!”夏清扬端着饭盒起身。
  “哎,你,我......”戴小白指了指夏清扬,又指了指自己还剩一点没吃完的饭,最后他吃劲得吞下肥肉,就像被人掐着脖子的鸭子,戴小白嘀咕了一句肥肉真难吃就起身追过去。
  清凉的水打在手背上,流下,最后顺着水槽冲到下水道流进下水沟。夏清扬看着泪水一颗颗打在水里,溅起一滴两滴水,然后汇进水流消失,就像消失在了时间长河中。
  曾经苏铭也会把她饭菜里的肥肉夹进自己的嘴巴然后吃掉,只是在高二父亲走后就没有过了,因为那之后自己就再没买过荤菜了。
  这些,都消失在时间的长河中。
  深吸一口气捧起一把水冲了冲脸,正低头揉着眼睛,戴小白的声音就从旁边传来,“你吃饱了?你在干嘛啊?”
  夏清扬猛的抬起头,“你知不知道你真的很烦诶!”说完就拿着饭盒走开。
  “呃......”戴小白手里拿着筷子不知道自己怎么惹她了。
  “你怎么了?看到什么了吗?”左丽丽顺着苏铭的目光望去,却发现远处那个被自己弄走的夏清扬正起身走出食堂。
  “那不是夏清扬吗?她怎么和一个男的在一起?”
  “没什么,我也不知道,吃饭吧,待会儿回去我把我的学习方案整理出来。”苏铭摇摇头说。
  “好啊。”左丽丽甜甜的笑着。
  苏铭没注意到左丽丽的笑靥,脑海回放着刚才自己看到的一幕,一个帅气的男生从夏清扬饭盒里夹起一块肥肉放进自己嘴里。那个男的是谁?夏清扬怎么和他好亲密的样子。

  【10】
  每一场青春都像一块干净的土地,青春里的那些情感就像一颗种子,发芽慢慢生长,成了毁之不灭的痕迹,这些痕迹藏在心底,怎么也忘不了。尽管藏的很深,但在孤独的时候它总会悄悄浮现,一次又一次撕扯着心脏。
  夏清扬走在校园里,她感觉那个种子不知道在什么时候悄悄地发了芽,只是自己好像没有足够的养料让它茁壮成长。
  戴小白撑着栏杆,望着下边,本来想和夏清扬一起放学回家的,不管多远,走一段也好啊,但是看到夏清扬阴沉的表情这个想法只能以后在实现了。
  戴小白看到夏清扬走到单车棚,那里以自己的目光已经只能看到淡淡的身影了,呼了一口气,他正想转身下楼眼睛都余光却发现有个人站在夏清扬的身前。
  好像是个男的。
  小白感觉自己的心莫名地突了一下,自己是怎么了?他摇摇头哼着小歌下楼。
  等红绿灯的时候,苏铭终于开口,“你怎么调到9班了。”
  夏清扬看着苏铭,黄昏的的光芒照在苏铭的脸上像极了动画片里的比卡丘,黄黄的。“李丹说为了班集体,就把我调走了,对于一个瘟猪来说,9班才是她的生存环境。”
  “那......那个男的是谁?和你一起吃饭那个。”小心翼翼的口气。
  “9班的,说给我接风洗尘。”语气平淡,夏清扬看着显示器,离绿灯还有二十五秒,“你今天和左丽丽吃饭了?”
  苏铭抬头看了看背向夕阳的夏清扬,看不出什么表情,答道:“嗯,今天班导弄了个副班长的大帽子给我,说要我分享学习心得带动班集体,于是左丽丽就找我商量商量怎么个带动法。”
  “噢,我走了应该很好带动吧。”夏清扬笑了笑。
  看着这个笑容,苏铭不知道怎么说。“走了,明天见。”夏清扬踩动自行车。
  “哎,我明天把我笔记给你,争取让你早点回来。”苏铭大声喊道。
  “麻烦!”远远的,夏清扬的声音传来。
  回到家苏铭看到隔壁的张大叔一家正大包小包往外搬东西,“张大叔,搬家啦?”
  “呵呵,是啊,换了个工作,走啦!”苏铭点点头。
  打开门,发现父亲正坐在沙发边低着头看报纸。“爸,我回来了,你今天没上班吗?”苏铭放下书包问。
  “嗯,城北的活干完了,工头就让休息一天,明天去城南那边的工地做。”苏爸放下报纸,笑着说,“走,带上轮椅,和你妈出去走走。”
  苏铭双手托着轮椅,看着背着母亲的父亲,眼眶渐渐红了,自从八年前母亲在一次交通意外后就再没有醒过来,反而花光了家里的积蓄,从市中心搬到了旧城区,父亲也因为照顾妈妈辞掉了工作,那时自己才十岁。听到母亲成了植物人的时候,小苏铭就感觉父亲好像一下子老了十岁。
  至今苏铭都还清晰的记得当时苏爸颤抖的身子颤抖的问句:“那她什么时候醒的过来?”
  白大褂甩下一句“运气好几个月就醒了,运气不好一辈子都醒不过来。”就走了。
  当时苏爸一下子似失去了全身的力气,瘫倒在小苏铭怀里,嘴里念叨着,“不,你骗人,你骗人你骗人......”
  那时小苏铭人小力气小,但是他还是坚定地抱着爸爸,不让他倒在地上。
  就如同现在父亲坚定地背着妈妈,尽管身躯被压的佝偻还是坚定地背着。
  今年父亲已经43了,离五十岁不远了。
  出门时,天井里有几个妇女指指点点低声议论。但是指点对象都没有看到似的。
  夕阳的余晖撒在三人身上,苏爸推着轮椅,看着如今比自己还要高出不少的儿子就是一阵感叹,“八年一眨眼就过去了,你也长这么高了。”
  “爸,你在我心里永远都是一座要我仰望的高山。”
  “哈哈,贫嘴。”苏爸哈哈大笑,很欣慰,心里想着,“小兰,看到我们的儿子没有,真的长大了懂事了。”
  “爸,我想问你,就是你当时怎么没有丢下我们母子俩离开呢?我没什么意思,只是想听听。”苏铭沉默了下,开口问到。
  “离开?不瞒你说,儿子,我也想过离开。”苏爸抬头看着前方,顿了顿,笑着说:“你妈当年没有看不起我,她不顾老丈人家的反对离家出走而是跟着我来到这里生活,你妈除了我还能依靠谁?我能离开吗?再说还有了你。”
  “也许,如果当时我狠点心不让你妈离家出走跟着我,她现在就不会这样了,能过得好上千倍万倍。但是这样也就没有你,儿子。”苏爸停下脚步,看着苏铭。
  “爸,如果妈能醒来,要我死我也愿意。”苏铭看着父亲,语气非常坚定。
  “哈哈,傻儿子,你愿意你妈也不愿意。是吧小兰?”苏爸开怀的笑着。
  “爸,你笑起来好像年轻了十岁,要经常笑。”
  “也就只有和你妈出来散步的时候才能这么放松。”
  “我有点好奇你和妈怎么认识的,给我说说你和妈的故事呗。”
  “唔,那时候文革结束没多久,你爸我就出来打工了,在......”
  夕阳下,两个人推着轮椅一个说一个听就这样越走越远,看起来就像一对夫妻牵着一个小孩越走越远。
  余晖撒在他们的背影上,像是抹了一笔灿烂的金黄。
  戴小白今天有些烦闷,回到家里冲了个冷水澡,就赤身裸体地躺在床上,屋子里的空调嘶嘶的往外冒着冷气。
  “阿嚏!”小白抖了抖。正想拉上被子不料门砰的被打开。“儿子,是不是感冒啦?要不要紧?去医院看看啊。”一个妇女冲进来焦急的问。
  “哎,你是不会敲门的哦?”戴小白一把扯过被子盖在身上。
  “害什么臊,你老妈又不是没见过!”戴母砰的一声又关上门,“感冒了去医院看看啊!”
  “嘁!”鼻子重重哼了一声,心情更加不爽。
  戴小白从房间出来,“去医院啊?身上钱够不够?妈陪你一起去吧。”戴母正看着电视连忙从沙发上站起来。
  “给我拿点钱,晚饭我就不在家里吃了。”戴小白面无表情。

  【11】
  如果说最接近彩虹的是什么,那么就是夜晚每个城市都会有的那炫目迷离的霓虹灯。戴小白骑着自行车不知道走了多远,在他看来,现在夜晚的习习凉风比房间里的空调要更舒适些,嗯,霓虹灯看起来也比母亲顺眼多了。
  一直骑出离家不知道多远的地方,好像从城市这一边骑到另一边,有些疲倦的戴小白随便在路边选了家环境还不错的餐厅就停下车子。
  “先生您好,需要点什么?”
  戴小白疑惑地抬起头。
  夏清扬不知道怎么会在这里碰见戴小白,她一直不相信这世上会有电视上的巧合,但是她却说不清这里和学校隔着十万八千里为什么能遇到这个人,遇到也就算了,但是却还是在这种场合。
  戴小白从有点愕然的夏清扬手里拿过菜单,说:“你在这里打工啊?我要一瓶青岛,花生,你要不要坐下喝点?”
  半天没反应。戴小白又疑惑地抬起头,发现这个新转来的同学在发呆。
  “嘿,花生~”戴小白舞着爪子。
  “啊...哦,好的。”夏清扬有些慌,心里却在想今天是第几次看这货的爪子了。
  “你要不要一起喝点什么?”戴小白翻着菜单问。
  “不好意思,工作时间。”夏清扬恢复微笑,只是看起来颇有种皮笑肉不笑的感觉。
  戴小白看着一边忙碌的新同学,时不时喝口酒抓几颗花生丢进嘴巴。但是他无奈的发现夏清扬至始至终都没正眼瞧过自己,就连加酒加花生都是另外的服务员。
  期间老妈还打来电话传达一位做母亲的担忧。
  一直到十点半。桌子上摆着七瓶空酒瓶,戴小白终于等到夏清扬换班。
  “嘿,你吃东西没,我请你吃炒米粉,我知道有一家的特好吃。”戴小白起在车上兴奋的说道,他自己也没发现心里的不快不舒服早就不知道什么时候烟消云散了。
  夏清扬面无表情骑着自行车,不说话。
  “哎你别一副死人脸好不好,你又没得绝症的。”戴小白打了个比喻。
  “你怎么不问我今晚的事?”轻飘飘地一句话,在这喧闹的地方戴小白都差点听不见。
  “有什么奇怪的,打工嘛,很正常,这世界谁不是为了钱打工?”
  夏清扬看了一眼戴小白,脸上浮现莫名的笑容,说:“小白,带路,炒米粉。”
  “你就没有看不起我?”夏清扬语气有些低沉,拨弄着碗里的炒米粉,其实她早就吃过了,只是突然想找个人说说话而已,“班里的人也许就我一个是穷鬼吧。”
  戴小白摆摆手:“我也洗过碗,我爸的酒店,说要继承给我,要我从基层做起,一连洗了三个月,最后我妈看不下去了就找老爷子吵了一架把我解脱了。”喝了口茶,润了润嗓子,戴小白继续说:“每个人都不一样,我爷爷那一代是个打工仔,只是运气好而已。哪有什么看不看得起你的,在我眼里,你就是我的同学。”
  夏清扬抬起头看着戴小白,眼眶红红的,在她看去,戴小白的身影放佛渐渐变成了苏铭,一样让自己在这没有温度的世界感觉到了一丝丝温暖。
  她摇摇头,说:“戴小白,你帮我做件事好不好,我要搬家换个房租便宜的。”
  “东西多不多?多的话我可是要雇佣费的啊!”夏清扬抬头看去看到的是这个男人眼里亮晶晶摄人的光,皱起眉头鼻子哼了哼,心里重新定义这个人:话唠,烦人,利益......名字像小狗。
  走进夏清扬的家,戴小白狠狠皱了皱眉头,在他看来,监狱的设施都比这完善多了。
  “你爸妈呢,怎么不在?”戴小白坐在椅子上看着屋子,心里有点感叹这些东西实用性都很强。
  “就我一个人,别闲着,把东西收拾进箱子里,大不了请你喝饮料。”夏清扬拖出一个旅行箱说。
  “哦。”戴小白看着屋子里的陈设,感觉没什么可收拾的,随手把眼睛能到的都塞进箱子里,边问:“那你爸妈去哪儿了?放心你一个人吗?太不像话了简直!”义愤填膺的样子,好像看到什么天怒人怨的事。
  “我是个孤儿。”平淡的话遥遥的从房间里飘出来,不带一丝感情,标准到极点的陈述句。
  说出这句话,夏清扬心里感觉就像做了个深深的呼吸呼出那口气的感觉,似乎这个世界上又多了一个对我了解更深的人。

  【12】
  那是很久以前的事了。
  久到连夏清扬都有些不敢相信它发生过。
  依稀还记得那天天空很晴朗,是一片让人舒服的蓝色。七岁的小夏清扬牵着爸爸妈妈的手走在动物园里,被那些可爱的猴子逗得咯咯直笑。“爸爸妈妈,我为什么叫清扬啊?”小清扬昂着头问道。
  “是希望你永远漂漂亮亮开开心心啊。”
  “我很开心,爸爸妈妈也要开开心心的哦~”
  那时抓着父母的双手,好像抓住了整个世界。
  那年,九岁生日时收到父母送给她的一个抱枕,粉红色的小熊,每晚睡得都很香甜。
  班上的男孩欺负她,她哭着跑回家,路上摔了一跤,跑回家诉苦。爸爸用温暖的手擦掉她的眼泪,说:“小清扬不哭,你要学会坚强,不管发生什么都要坚强,要像高山那么坚强。”她就真的不哭了,睁着泪眼哽咽地说:“清扬不会哭,清扬会很坚强的。”
  生病打针的时候,死死的抱着爸爸,“清扬不怕,要坚强,有爸爸妈妈在呢。”爸爸温柔的声音从耳边传来,妈妈在一旁鼓励的声音都一起带着爸爸怀抱的温度流进心里,似乎给了她莫大的力量,死死咬住牙齿,闭着眼感受着冰冷的针头一点一点刺入自己的手臂,一点声音也不发出。
  自己最喜爱的粉红色裙子因为自己不小心刮开了一个口子,是妈妈一针一线还原的,于是她学会了爱护自己的东西,不让它们受伤,因为她觉得,那些伤要让妈妈好辛苦才能抹平。
  她的成绩一直都是第一,在自己向爸爸妈妈炫耀的时候总能享受到爸爸的大手抚摸自己的头的奖励,能得到妈妈“真棒,但是记住不要骄傲,要谦虚。”的表扬。
  在那童年的美好时光里,有和爸爸一起堆的模具房子,有和爸妈一起栽的树苗,有和爸妈一起看的夕阳,有好看的雪花有蓝蓝的天有温暖的家......
  直到有一天他们在路边看到一辆献血车......
  妈妈是B型血,爸爸是O型血,自己是AB型血......
  “爸,妈...”十六岁的夏清扬突然感觉心脏好像被人重重击了一拳,脆弱的心脏不堪的碎裂,血液迸出来,化作正在狞笑的AB。
  四周的人都沉默着,只听得到自己沉重的呼吸声。
  这安静,让人窒息得难受。
  高一,亲爱的妈妈拖着旅行包离开了她的世界。
  就连敬爱的父亲也成天在酒和香烟里徘徊。
  天,塌了下来。
  从那以后,父亲变得沉默寡言,吃了就喝,喝了就睡,在高二寒假的时候父亲因为脑溢血倒下了,在泪水中,夏清扬花光了所有积蓄,最后不得不卖了家具卖了房子。
  没多久,敬爱的父亲就撒手人寰,至此长眠。
  火化那天,夏清扬没有哭,放佛早已在这一年流干了所有了泪,清冷的天空飘起了细细的雪花,仿佛天空也在无声地哭泣。
  你走时,恰我青春年少。
  你走时,恰是雪花漫天。
  夏清扬好像旁观者看电影似的回想起过去的点点滴滴,故事的人儿曾经让她哭泣过千百回,现在,已经不哭了。
  因为我会很坚强。

  【13】
  也许你无法体会失去父母的感觉。
  也许你现在并不爱他们反而有些憎恨他们。
  但是也请善待他们,因为有了他们才有了你,你才看得到这个世界的色彩,也才拥有春夏秋冬明白冷暖。
  就算生活再艰苦,受到再大的委屈也请珍惜这来之不易的亲情,你们之间尚存的金黄色温度不要被随随便便就丢弃了,你于他们就像冬天的太阳,在寒冷中给他们温暖。但是冬日不要太高太高了,高到让人感受不到一丝丝温暖,只剩下抬头仰望时的刺眼。
  就算因为某些原因你远离了他们,但也请不要怀恨,至少他们真正爱过你,让你能成长到你能独自离开他们的时候。
  这份亲情,要永远铭记在心底,好好收藏。
  不要子欲孝而亲不在......

  【14】
  不知道什么时候起天气不再那么炽热了,细看时会发现树叶已经泛着淡淡的枯黄。
  等回过神来时,夏清扬和突然变得安静的戴小白站在新家里。
  “那箱子里是什么啊?好像很古老的样子。”戴小白的好像又恢复了天性,指着一个掉了漆的红木箱子好奇问道。
  “今晚谢谢了,不然我要跑几趟。”夏清扬有点感谢。
  “这有啥的,老师说同学之间要相互帮助,不过我就是有点好奇这箱子里装的是什么。”戴小白拨弄了下箱子上的锁,“钥匙呢?”
  瞬间,心里那点点感谢烟消云散,“不准看,这么晚了你还不回去!”夏清扬拍开爪子,抱着箱子放进自己的房间。
  “那你不送送我?这地方有点瘆人。”戴小白装作一副很害怕的柔弱样。
  苏铭正看着书,突然听到张大叔家传来一些声音,细细听了像有人在说话,心里奇怪今下午张大叔不是搬出去了吗?
  看着时间都快十二点了,这么晚了难道是贼?
  苏铭想了想便起身出门看看,唇亡齿寒祸及邻里的道理还是懂的。
  夏清扬和戴小白刚出门就看到苏铭从旁边的房里走出来。
  夏清扬突然觉得好搞笑,今天是大事小事都挤到一块儿了?有句话说生活就像强奸,不能反抗就闭目享受。夏清扬悲哀的发现自己挣扎的力气小到可以忽略不计。
  就像时间静止,空气凝固的像一块刚从冰箱拿出来的冰一样,泛着冷气。三个人就像雕像一动不动。
  女生的脸皮始终没男生厚,夏清扬有点受不了这个气氛,刚想开口随便说些什么,不料两个男生在对望几秒后就异口同声。
  “是你!?”语气愕然带着一点敌意。
  引线一点就着,气氛更加糟糕。
  “你怎么会在这里?”同样异口同声。
  “好了,戴小白帮我搬家,这会儿我送他下楼呢,就是没想到......”夏清扬赶紧伸出脚将引线踩熄,万一真爆炸起来指不定谁死谁亡。
  “哦。楼梯黑,小心点。”苏铭看了戴小白一眼转身回了房间。
  夏清扬送走戴小白站在门口伫立了半晌,拖着疲惫的身子上了楼。站在苏铭的门前,夏清扬手举了又放下举了又放下,她想问问苏铭怎么会住在这里,在夏清扬看来,苏铭应该是住在干干净净的地方而不是这放眼一片黑蝙蝠的地方。最后她还是没去敲开那扇门,今天的她,真的很累,心也累。
  苏铭靠在门后,听见隔壁传来的关门声心里有些失落。看了看躺在沙发上的母亲是否安好便回房躺在床上,已经没心情继续看书了。
  脑里像被人别人倒了一车垃圾般陈杂,不断闪现一些和夏清扬经过的事,最后画面定格在刚才那一幕,戴小白和她一起从屋子里出来。一种苏铭也形容不出来的情绪像北京常年的雾霾笼罩在心头。
  翻来覆去,看着窗外高高的月亮,苏铭想,一定是月光太亮了,不然为什么我睡不着。
  事实上,今晚有三个人因为月光太亮而睡不着,各自不同,戴小白是因为屋外爸妈在对孩子的教育上观念不同引起的世界大战搅得头晕脑胀缺氧,夏清扬是因为一波接着一波的事情弄得心力交瘁,苏铭则纯粹是莫名的心里烦躁。

  【15】
  月有阴晴圆缺,天有不测风云。伴随着冷气流入境,这个城市浩浩荡荡地进入秋天,畏惧寒冷的开始披上了外套,不惧寒冷的也便在一群要风度不要温度的眼光下逍遥自在。
  秋天,空气中弥漫着一丝夏天没有的冷意,下了课,苏铭拿着笔记向9班走去,路过每一个班级,都会引来一片目光,当站在9班门口,这目光成了窃窃私语。
  “你好同学,能不能帮我叫一下夏清扬。”苏铭拉住刚从教室出来的学生说。
  这位学生正想答应下来却不料一只大手将自己像小鸡一样拨开,“第一名,怎么来这儿啦?来看风景么?”戴小白走出来靠在墙上笑容满面。
  苏铭看着这个人,皱了皱眉头,说:“我是来找夏清扬的,麻烦你叫她一下。”
  “有什么事和我说呗,我帮你传达。”戴小白依旧是挑不出毛病的笑容,“班上的人都知道我这人就是乐于助人。”说完一把扯过刚才那个同学问:“你说是不是?”
  “呃,是是是......”那男的略怂。
  “夏清扬。”苏铭看到夏清扬走到教室门口,喊了一声。
  “呃,好巧啊,我正想去找你告诉你这个人找你,没想到你就出来,啊,哈哈,你们聊,兄弟,咱们进去。”戴小白转身就看到夏清扬正面无表情浑身散发着寒气地站在后面,不由得打了个哈哈拉着那同学闪人。
  “什么事?”夏清扬复杂地看着苏铭,那片光亮也照不透的漆黑,突然好像好像很久很久没有见过苏铭了,很久很久没有和他一起安静地上下学。
  “我把我的笔记给你拿来了,加油,你成绩提起来了,我就会跟李老师申请叫你回来,9班一点儿也不好。”苏铭笑着将笔记递给女孩。
  “嗯......”夏清扬低着头,眼泪一下子就冒出来在眼里打转,她突然好想告诉苏铭,好想靠在他身上痛痛快快地大哭一场,把失去母亲亲手埋葬父亲,眼睁睁看着这个家支离破碎却又无能为力,想要认真学习却迫于生活而去做兼职的辛酸一股脑儿全哭出来。
  答应父亲要坚强,长久来压抑自己,但是,夏清扬真的好想哭一场,在苏铭怀里哭一场。
  人与生俱来就是柔弱的哭哭啼啼,无论外表多坚强多无情的人都有一颗脆弱的心,只是每个人将自己的这份脆弱藏得深浅不同而已。
  看起来越疯癫越没良心的人,越经不起伤害,当你看到你本以为连哭都像猪上树那么不可能发生的他们在你面前哭的时候,那种心酸,溢于言表。
  夏清扬就想在苏铭的怀里哭一场,也许,哭过一场自己又能很坚强。
  其实夏清扬很害怕失去苏铭,这个世界最后一个亲近的人。
  如果一个故事很完美那也就没有必要去看的必要了,所以,作为观众的上帝总是添油加醋,那样它觉得才有意思嘛。
  教室的角落里,一个头发染地五光十色的女人看到教室门口那一幕,连忙摸出电话,“丽姐,苏铭来看那贱人了,还送笔记给她!”这条沾满油醋的短信在五秒内就出现在了左丽丽的电话屏幕上,“夏清扬!”左丽丽在心底暗恨,凭什么苏铭就对那贱人那么上心,那贱人哪里好了,妈的就一野种还装处女!
  旁边的同学冷不丁好像感觉一阵冷风吹来,她望着左丽丽,问,你怎么了?
  没什么啊,准备上课吧。左丽丽回过头冲那同学甜甜一笑。
  回过头左丽丽立马回道:“给我治治那贱货!”
  午饭时,苏铭拿着饭盒站在夏清扬前面排队,戴小白则在更后面,看着前面那俩个人他就心里很不爽,在那天晚上之后戴小白就知道自己估计是对这刚认识没几天的丫头片子有意思了。也说不清楚为什么,只知道那天班主任带着夏清扬在讲台上介绍她的时候,她虽然一副平静的样子但是给戴小白的感觉好像很弱不禁风,来一阵微风好像就能把夏清扬吹到自己怀里。
  但是戴小白感觉现在来一阵风那丫头就不是倒在自己怀里了,确实很不爽。但是也不能死不要脸去搭讪,人家夏清扬对你没意思,还是不要自取其辱,于是戴小白就向自己一初中的死党求救。
  那死党叫徐小枫,比戴小白高一届,外号“牛角”,现在就一爸爸桑,不得不说那厮长相一点不像快二十的小伙,一米八五的大个,成年打扮的人摸狗样地四处蛊惑无知女子或者出售妩媚女子。牛角从小爸妈就车祸双双入“狱”撒手人寰,于是就被舅舅带着,但是也是姥姥不疼舅舅不爱,从小学就叛逆,在初三就被校外的不良少年蛊惑得辍学离家出走谋取天下,当时那货可是整整鼓动戴小白三个月,但还是没成功结党营私,这让牛角经常感叹人民又少了个先驱者。
  不过戴小白挺佩服牛角的,一个人在这城市坑蒙拐骗几年愣是打了片大好河山,这其中的酸甜苦辣用牛角的话来说就是“在高潮中谈笑风生在萎靡中还要谈笑风生。”
  牛角惊讶的说,这还有你戴公子搞不定的女人?尼玛还是窝边草都不搞不定!
  戴小白坦白说,人家好像有心上人了。
  当即牛角一拍大腿大手一挥,意气风发的说,行,兄弟,这事简单,看兄弟我出面怎么帮你让那女的离经叛道误入歧途。
  戴小白一听血压立马就上去了,赶紧拦着,要是让这货去,指不定领回来一个风情万种眼目含秋的夏清扬,想想都跟浑身蚂蚁一样哆嗦!他急忙说,不是,哪敢要牛角你辣手摧花啊,你给我支几个招就行了。
  牛角轻瞥戴小白,嘿,看来你小子是真动了情。

  【16】
  上帝喝着陈年女儿红,看着下面的人闹腾。无所谓怨声载道无所谓人们对他的虔诚祷告,这与他毫无关系。
  放学后,夏清扬亲眼看着苏铭照顾躺在沙发上的植物人,看着苏铭平静地带着手套一点一点清理排泄物,就觉得心像有千八百根针不停的刺,眼泪很不争气的使劲掉。
  夏清扬在那儿一个劲的伤心,苏铭心里却鼓似地咚咚咚咚,平时没什么,但是突然有个人在旁边看着,还是个女孩,心里就像波涛汹涌似的闹腾,别看苏铭一副平静的样子,都是装出来的!
  夏清扬看着苏铭扶起苏母,连忙擦擦眼泪上前帮忙,扶着苏母进厕所,夏清扬好像明白了要干什么,脸腾的红了,苏铭这下也不好意思继续装了,说:“那个,要不你先出去吧......”
  夏清扬神色有些复杂,“还是我来吧,你出去做饭吧。”苏铭复杂地看着夏清扬,转身关上门出去了。
  很复杂,真的很复杂,复杂地像一团乱揉在一起的线团,找不到线头解不开......
  厨房里,苏铭炒着菜,菜叶滋滋的躺在锅里,冒出一阵又一阵白气。
  苏铭心里很难平静下来,虽说都是女人没什么,可是这事平时自己都习惯了,现在突然把令牌交给夏清扬,也不是说苏铭喜欢做那事,只是那人是自己的母亲,让一外人帮忙,真心有点复杂......复杂到连苏铭自己也解释不出来。最后因为分神被油溅到了手上,疼的苏铭呲牙咧嘴才把这事抛到脑后。
  吃饭时,苏铭想让夏清扬留下来认识认识苏爸,可是却被夏清扬拒绝了,就因为自己好奇发生了这档事,要是再见苏爸,指不定还闹出什么幺蛾子出来。
  夏清扬喂了苏母喝了一口汤,问:“阿姨是怎么成这样了?”话说出口夏清扬就后悔了,这不揭人伤疤吗?
  苏铭抬起头看着夏清扬的刘海,虽说长得没有左丽丽那么漂亮但是却很耐看,苏铭酝酿了下说:“我十岁的时候妈妈不小心被小车撞了,花了很多钱才抢救过来,却没办法醒来了。爸爸就下岗照顾妈妈,过了几个月妈妈可以吃饭了爸爸就去工地上干活,虽说危险但是钱多。”
  夏清扬低着头,说:“对不起,我不是故意让你难过的。”其实夏清扬自己也很难过,她理解这种伤痛,但是自己比苏铭好多了,起码自己是十六七岁失去的父母,可是如今自己孤苦无依,而苏铭父亲还健在母亲也只是成了植物人,至少还在身边。这点夏清扬真的很羡慕。
  夏清扬以前觉得苏铭和自己就是两个世界的人,横亘在两人之间的沟壑让两人只能远远的相望,苏铭踏不过来夏清扬也迈不过去。
  原来你也不是衣食无忧。
  原来我们都是一类人。
  那条沟壑放佛在慢慢变细,两人的距离在慢慢靠近。
  苏铭和夏清扬就这么沉默了下来,低着头看着桌上的饭菜慢慢往外散着热气,月光渐渐从窗外爬进来,像倒翻的一杯水缓缓蔓延。
  “我和你说说我的事吧。”夏清扬抬起头看着苏铭笑了笑,捋了捋耳边的青丝,夏清扬双手拄着筷子说:“你也很奇怪我为什么会搬到这儿吧,奇怪我怎么不喜欢吃肉吧。
  “其实我也曾拥有一个很幸福的家,爸爸妈妈和我都很快乐,我无忧无虑的活着,其实如果能一直那样活着该有多好,平平淡淡的活着,不为名利不为财富,浇浇花吃着自己种的菜,偶尔爬爬高高的树去掏鸟蛋,不用担心会不会摔,因为爸爸妈妈一定会在下面接着我,到每天黄昏的时候我们就会搬着小凳子坐着看日落,晚上三个人数数天上的星星,想象爸爸是太阳,妈妈是月亮,我是星星,就那样活着该有多好。”说到后面夏清扬已经哭了,苏铭不知所措,只好说:“夏清扬,你不要说了,我知道了。”
  夏清扬一把拍开苏铭伸过来的手,“我要说,我就要说出来。
  “可是我也只是快乐到我十六岁那年,那年我和爸妈逛街,我买了我最喜欢的粉红色裙子,然后我们在路边看到一辆献血车,如果......如果不碰到那献血车多好。然后我知道我妈是B型血,爸爸是O型血,我是AB型血,呵呵,这说明什么?我不是亲生的!
  “然后我很害怕,一个人跑回家躲在房间蒙着被子哭,我不是哭我不是爸爸亲生的,我是哭我害怕失去爸爸害怕失去妈妈我只是在哭我害怕我会失去这个家。
  “之后就变了,爸爸妈妈都变得不说话,很沉默,爸爸变得喜欢喝酒,妈妈就整天一个人哭,我也哭。然后我就高一了,我考进了学校最好的班级,我想回家让爸爸妈妈高兴,以前我考试到好成绩爸爸妈妈都会很开心,我也想要他们不要再那样,可以开心点。
  “可是......可是,等我回到家,妈妈已经收拾好东西要出门,我哭着求妈妈,说:‘妈妈,你不要走,你看我考到学校最好的班级,你就不要走,我不要你走。’我还记得妈妈当时对我说的话,她说,清扬,这个家从真相浮出来那天就不完整了,我们继续这样也只是苟延残喘,清扬,妈妈走了以后你一定要好好照顾爸爸,要他重新振作起来,你一定要坚强,妈妈永远爱你。
  “可是妈妈,你既然爱我你就不要走阿,你丢下我一个人坐在地上哭是怎么回事?妈妈,我真的好想你。当时我怎么哭也没用,妈妈还是走了,妈妈走了之后爸爸喝得更凶了,高二的时候爸爸终于病倒了,什么钱都花光了,房子卖了我一个人租着房子读书照顾医院的爸爸,但是爸爸还是去世了,我最后还是成了孤儿。
  “我没办法我就白天上学晚上去打工,但是我就没法专心学习,学习越来越重,但是我不能不打工,每次我想放弃的时候我就想起爸爸妈妈教我一定要坚强,我就很坚强。
  “只是他们都不在了,就剩我一个人,爸爸妈妈,我真的好想你们......好想好想你们......”
  夏清扬哭的伤心欲绝,最后说得嗓子嘶了还在哭还在说,说完就倒在椅子上了。
  苏铭看着昏过去的夏清扬,惊慌失措,手忙脚乱地不知道该怎么好,最后苏爸回来了两个人才把夏清扬弄回她的房间。
  苏爸有点缺氧接受不了,自己儿子什么时候给家里弄了一个大闺女,这让苏爸是又惊又喜的,惊的是怕担上拐卖人口这个重罪喜的是儿子越来越有能耐了。
  躺在床上,月亮像盏挂在天上的灯透过窗户照着,苏铭脑子全是夏清扬哭得快要撒手人寰的样子,苏铭突然觉得自己其实很幸福,想着夏清扬柔弱的样子,心就像红红的番茄被人狠狠踩了一脚那样爆了满地的伤心,苏铭盖住脑袋,任由一滴滴泪划过润湿枕头。
  男儿,是轻易不哭的,那哭声代表了男儿心底的软弱,让人觉得很难听。
  但伤到深处痛到极处,那哭声并不代表软弱了,而是彻彻底底的悲伤。
  银色的月光轻柔的照着这个城市,将从太阳那里借来的光像撒种子一样撒出去,撒出去好远好远。

  【17】
  校园里静悄悄的,白云悠闲地铺满天空,像是给天穿上了件自己做的衣服,鸟叫就像它显露的得意洋洋。
  “啊!”一声惨叫蓦地以340m/s的速度传开来,扫荡整个学校,摧古拉朽的将在天上嬉戏的鸟惊的四下逃开。
  9班,全班人愕然的看着张紫悦,一位带着眼镜一身学究味的老师沉着脸问:“怎么回事!”
  “我,我昨天才买的手机不见了!是谁偷了我的手机!”张紫悦愤然地边说边站起来眼睛扫过全班每个人,想发现谁就是那个偷手机的人。
  “你确定有人拿了你的手机?”学究推了推眼镜问。
  “是的老师,早上我带过来放书包里动都没动过。”张紫悦生气的说,头上七彩八紫的头发就像一只发怒公鸡的尾巴毛那么绚烂。
  “是谁偷拿了我的手机!?”张紫悦愤怒的声音几乎都把人耳膜震破了。
  “好了,别大呼小叫的,说,你们谁拿了!”学究啪地把书拍在讲台上问。
  “老,老师,我今天看到夏清扬神情鬼鬼祟祟的,不知道是......不是......”一个女学生弱弱地举起小手说。
  哗,矛头瞬间指向夏清扬,就像平静的水面都下一颗石头,哗然如涟漪扩散开来。张紫悦立马冲有点迷糊的夏清扬大叫:“就是你偷了我的手机是不是?”
  看着这个自己都不认识的女人指着自己,还有老师质疑的目光,夏清扬觉得莫名其妙,“我哪有拿你手机。”
  “好,你没拿?翠花,手机给我打个电话,看在哪里!”张紫悦一转身朝同桌喊。
  鸡尾巴毛拿起手机按了几下就放在桌上。
  “叮......叮......”果然拨通了,大家顺着声音望去。
  “好啊你,你还敢说你没拿我手机,为什么你书包在响?”鸡毛手指着夏清扬大声叫到。
  “我......不是我拿的,我不知道!”夏清扬不知所措的,就好像一个被关在漆黑的世界里,绝望无措地寻找光亮。
  这下哗然更大了,“啧啧。”的声音此起彼伏。
  “看她还多文静的,真想不到她是那种人。”
  “还是从1班调来的,没想到这么没德。”
  “以前咱班从来没发生过这种事,她一来就出事了,就是她偷的。”
  “扫把星。”
  “小偷。”
  夏清扬看着时不时指向自己的手指,那些议论的声音就像厕所里蠕动的蛆虫一样恶心,夏清扬甚至看到这些人说话时喷出的口水渣子变成一条条令人作呕的蛆虫掉在地上,恶心的想吐。
  “我......手机不是我偷的。”夏清扬看着全班,只是语气显得很无力。
  “老师,手机是我拿的。”就这时,戴小白微笑着站起来丢了个炸弹。
  全班霎时安静了一下,下一刻又哄得闹开了。
  “手机在夏清扬书包里,怎么成你拿的了?”学究咳了一声问道,看他有点红的脸明显被那个炸弹炸的呛到了。
  “因为夏清扬是1班的,才转来我就看她不顺眼,于是就拿了那谁,张鸡毛的手机放在夏清扬的书包里想陷害她。”戴小白话语流畅,昂首挺胸。张紫悦在一边被他的话噎了个半死。
  那种感觉,就像一个溺水的人突然抓住根稻草一样重新燃起了活下去的欲望。夏清扬复杂的看着戴小白,她知道他肯定在说谎,只是夏清扬不明白戴小白为什么会帮自己被这么大的罪名。
  戴小白看到夏清扬看向自己,于是冲她咧开白白的牙齿嘿嘿。
  “那你干嘛还要站起来承认是你拿的,这说不通!”张紫悦叫到,事情突然偏离自己想要的结果让她不死心。
  戴小白耸了耸肩,手指着头上的“团结友爱,诚实守信”的“诚”字,“老师教导我们,做人要诚实,我刚从突然对我陷害同学的事感到可耻,于是我就决定站起来坦白。”说着,戴小白还冲夏清扬真情流露地说:“夏同学,对不起,因为我的一时冲动让你背了黑锅,对于我所做的事我感到深深的抱歉。”
  夏清扬听戴小白说这话说的是声情并茂,就一浪子回头的人。这都让夏清扬有点不确定他说的究竟哪句真哪句假。
  “好了好了,都坐下吧,戴小白都主动承认错误了夏清扬你就原谅他吧,戴小白你就写份检讨书给我。”学究双手抬起往下压了压说到。
  张紫悦不情愿的坐下,这根本不是我要的结果啊!她很不甘心,但是这事都有人背了她还能说什么?再纠缠下去可就有嫌疑了。
  戴小白看着鸡毛,若有所思地坐下来。
  离下课还有十来分钟,学究索性也就不讲课了,就在那里给全班做思想教育,结果戴小白在下面是又擦鼻涕又抹泪的,估计要不是同桌拉着他,以那悔恨的程度戴小白可能还真会从教室跳下去的样子,那凄惨的样子让全班同学的心哗啦啦的像玻璃一样碎了一地。

  【18】
  如果说,最后和你结婚,和你厮守一辈子的那个人和你在心中定义的另一半相去甚远,这会不会是一种悲哀?
  有没有发现这种悲哀人人都有。
  现实永远比想象残酷百倍千倍,你想象的期待的美好会被血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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